一股強勁的魂魄之力如呼嘯的風一樣震動山體。
結界一破,黑蛇的魂魄之力也立即得到釋放,從山洞之內飛騰而出,直衝雲霄。
好大,非常巨大!
大概三四丈的長度,且原本像被雷電劈得焦黑的身體,在衝出黑洞之後,被陽光一照慢慢就變成了白色的。
花囹羅抬頭看半空那龐然大物,失聲道:「尼瑪,這確定是黑蛇不是白龍嗎?」
它身上有四爪,龍蛇身形,鱗片雪白,眼睛細長,瞳孔灰白,嘴巴極大。盤旋在半空許久,低頭看花囹羅繼而咆哮一聲,俯衝而下。
花囹羅立刻點打開封閉的力量,長歌劍緊握在手,全面迎擊。
在另一座山頭的白衣瞠目結舌:「那……那不是地界的魂獸朽白么?」
黑衣也不解問尊上:「尊上,地界的魂獸不是應該隨著地界被封印而封印了么?」
「朽白體內有兩顆內丹,一顆是它自身具備,另一顆是是它吃了天界的仙寶所生,所以被地界封印屏蔽掉了。」尊上淡然看著靈山上發生的一切,語氣不急不緩解釋著。
「那為何不直接殺了朽白而取出仙寶?」
「天界要收回那顆仙寶,但被朽白魂魄之力侵蝕之後的仙寶,由天界之力直接取回會消失掉,而魂魄之力使用者則不同。」
「所以尊上才會讓姬舞洺去取么?」白衣問道。
也算是緣由之一,他也想看看,姬舞洺到底是什麼立場。
她身上擁有十分純正的魂魄之力,若是她的到來是為了打開地界,那麼她必然不會傷了朽白。
他將一朵青蓮交給黑衣。
「白衣黑衣,你們立刻前往靈池,在姬舞洺取下內丹之後,在池水中放入第六朵青蓮,將朽白封印與靈池內。」
「是。」
尊上抬頭看半空的朽白俯衝而下。姬舞洺,你到底是什麼人?很快就能見分曉。
花囹羅看它俯衝而下,立即騰空迎上。
她沒想過會這麼輕易就刺到黑蛇的要害,似乎這名叫黑蛇卻長得白色的東西並沒打算真正襲擊她。
長歌劍碰到它堅硬的鱗甲,刮出了火花,卻完全刺不入它的身體。
眼看就要錯失良機。
雖然與它無冤無仇,但是……
蛇兄,不好意思了,我要你的內丹!花囹羅往長歌劍上注入自己的力量,長歌劍瞬間就削飛了朽白的鱗片。
白色血液飛濺出來之時,劍已經刺入,朽白還在飛行,花囹羅反向划劍,它身體裂開了一個口子。
朽白嗷嗷直叫。
花囹羅顧不上,看到了一顆閃著金色的東西輕巧翻身上它的背,趴在它背上伸手一探,抓住了那顆金色的內丹。
朽白扭身盤旋,想要將花囹羅從身上甩下去。
花囹羅被轉得暈頭轉向,一手揪著它身上的鬃毛,一掌凝聚力量,一掌拍打在它的悲傷。
手掌雖小,但魂魄之力千鈞,猶如泰山壓頂,朽白身子一折,慘叫一聲墜落。花囹羅翻身跳躍離開它的身體,朽白龐大的身體砸入靈池之內。
砰地一聲,水池裡的水掀起數米高的水浪。
花囹羅落地,被濺了一身的水,池水慢慢都被染成了乳白色的。
而這時候,她也看到了白衣與黑衣趕到。
「你們才來啊?」花囹羅說道。
「東西到手了么?」白衣問。
「嗯。」
「拿到山下,尊上在那等候。」
「啊?哦。」花囹羅也不多問,將黑蛇內丹一收,一邊下山一邊喊道,「烈火,來我這裡!」
沒一會兒烈火就跑到了她跟前,她翻身上馬背下山。
而此時,黑衣將尊上給的第六朵青蓮放入靈池之中,之前被打散的五朵青蓮重新歸位,新的仙靈縛成型,將想竄出的朽白壓下。
黑衣與白衣合力助陣,仙靈縛越縮越小,靈池的水面也越縮越小,白色的水逐漸被地表覆蓋,接著完全消失……
在他們施法之時,花囹羅已經來到山下,看到了尊上的馬車停在那兒。
山谷格外安靜,掛在馬車頭的鈴鐺在風中搖晃,她卻聽不到一點聲響。
原本想直奔而去的花囹羅停了下來,接著調轉烈火的方向離開了山谷。
須臾之後,空曠的山谷里響起了漫不經心的調侃:
「帝淵,你當真以為你傷得了本宮么?」
未見其人就聞其聲,整個空幽的山谷傳來了慵懶的聲音,比起尊上那種清冷的聲音相比,這聲音就像好像醇酒一樣溫熱,話音一出似乎能讓山間花枝吐蕊。 谷歌的9527 他話音一落,整個山谷頓時顯現出龐大的紅色陣法,陣法紅色力量盈盈燃燒,每個陣法的交接點都開著一朵紅蓮,地上足足九九八十一朵,燃燒得猶如火焰一樣。
「仙靈縛,可不只是你的專長。」那慵懶的聲音又傳來,「九九八十一朵九焱山的紅蓮,比起你那六朵青蓮又如何呢?」
確實很厲害,五朵青蓮仙靈縛,能束縛一個遭過雷劫的地界魂獸,覆蓋正座山脈。
九九八十一多紅蓮,確實讓帝淵被困在了陣法之中。
「沒想到吧,利用整個山脈分散仙靈縛力量之時,布置了一樣的仙靈縛,讓你都察覺不到。」
帝淵嘴角微微一彎,話語裡帶著三分笑意,分不清是嘲笑還是真笑,語速緩慢:
「果然是你鸞鳳的作風,任何事都追求花俏鋪張,九朵可縛之術,你偏要八十一朵仙靈縛,也不嫌消耗你的法力。」
「怎麼?嫉妒本宮的法術比你美麗?向來如此不是么,你得承認,本宮不論是長相還是法術都比你要美無數倍……」
「承認,本座承認你此時已經法力消耗到不敢出來,承認你之前確實被本座打傷了,否則也不會故意弄出這花俏的陣法故弄玄虛。」
「哼,本宮就是為了讓你死的漂亮一點……」
鸞鳳話音一落,九十一朵紅蓮怏然綻放紅色光芒,強大的束縛之力將帝淵緊緊鎖住,帝淵嘴角溢出一絲血絲。
仙靈縛越強則強,帝淵之前設置的是魂魄之力束縛,而九千流設置的是帝淵的法力束縛,專門針對他的。
所以他不能擅自發力,否則只會引發更大的反噬之力。
「閉力也是沒用的!」
鸞鳳發動仙靈縛終極殺招,火紅的光柱衝天再落向帝淵的馬車,一朵一朵的紅蓮,攜帶滅頂之力如巨石砸下來……
就是現在!
一道強大的力量從外圍攻入,推開了被鎖定的馬車。
紅蓮砸頂之勢,轟隆隆全部砸向了地板,花瓣四處分散,飄香四溢。
雖然殺氣重重的陣法,卻格外美麗妖嬈。
花囹羅剛才破過仙靈縛,她下到山谷就知道這裡設置了陣法,而且比起山上的束縛更強大。
但似乎沒有針對魂魄之力,所以她並沒有感覺到不適,又看到尊上的馬車有些奇怪,所以假裝離開。
當然她也知道當仙靈縛衝天時,地面就會出現空隙,就等待這個時機出手。
馬車被推開立刻散架破裂,一道白色的身影飄然飛出,在紅花飄散之間,只見他手上起了聖潔的白光,白色的力量如扇轟出。
嘎嘎嘎
地面頓時掀起一層冰雪之浪,將整個山谷瞬間凝結,而白色的冰面之上轟的一聲燃起了好幾團藍色的火焰。
隨即火光迅速消失了,冰面留下了一些血跡。
「打中了!」花囹羅喊了一聲沿著血跡想要追。
「別追。」他本是想抓住他的,只可惜讓他跑了。帝淵徐徐落地,卻也捂著心口吐了一口鮮血。
花囹羅跑過去想要扶住他,被他設置了一道白雪屏障阻擋住了。她停了下來,那道屏障嘩啦也碎了掉在地上。
她不解看著他,然後無奈笑了,顯然帝淵只是不讓她碰觸。
帝淵微微蹙眉,其實他也只是下意識的動作阻擋她,因為從來沒人敢主動接近他。
花囹羅後退了一步,保持禮貌的距離,問道:「看樣子應該沒事的吧哈?」
「沒事。」
「那就行了。」花囹羅低頭從乾坤袋內拿了一個小荷包遞給他,「吶,你要的內丹。」
帝淵看了清澈的雙眸,須臾才伸出手。
他的手指修長,皮膚光滑如玉,似乎還覆蓋著淡淡的光華,真漂亮的手,花囹羅將荷包放在他手心。
「那麼,保重了。」
花囹羅轉身就走,烈火走了過來,她拉住韁繩上了馬背,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帝淵看著那決然離去的背影,眉頭微微蹙起。
低頭看著手心裡的荷包上,綉著舞洺兩個字怔忪了許久,忽然又看到地上掉著一個竹筒。
他彎腰拿了起來,打開蓋子,竹筒里卷放著一張地圖。
他打開一看,地圖是從桃花鎮到七十二峰的地圖到沒什麼奇怪,奇怪的是,這地圖上除了有蒼元大陸的文字之外,還標有很多他不認得的……字元。
比如「奇峰山」跟「雲峰山」的標註,後邊兩個字是一樣的。這應該是另外一種文字,但從未在蒼元大陸上出現過。
姬舞洺的地圖上為什麼額外標有這些字元?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么?
不過,她要去的地方是七十二峰?
帝淵捲起地圖,再次看向花囹羅離開的方向。
在路上耽擱了半天的花囹羅,更是馬不停蹄繼續趕路,不過身上一直留著黑蛇那些白色的血跡讓她有些不舒服。得找個地方把身上的血腥味去掉。
又走了一個大概一個小時,就聽到花囹羅的水聲。
花囹羅抬頭一看,一條瀑布從山頂垂落下來,在水潭裡形成嘩啦啦的水聲。
就那了!
走到瀑布下,看到一汪清澈的水潭,花囹羅看著深山老林,杳無人煙,這麼好的水不洗洗澡,天理難容啊,她對烈火說了一聲。
「看著點啊,你主人我要洗一洗。」
說著將身上的衣服脫在了岩石上,跳入潭水之中。
「吱,好冰的水!」花囹羅打了一個哆嗦,不過很快這股冷勁就過去了,花囹羅坐在水裡,洗掉身上的白色血跡,還有自己身上的傷口。
山林間綠樹疊翠,鳥叫聲環繞不覺,完全無污染的大自然啊。
花囹羅仰頭靠在身後的大石頭上。
晃眼之間,看到一股紅色從上方的石頭后流出來,花囹羅嘩啦坐起來。
血?
後邊有人?!
「誰在那裡,出來!」
沒有動靜,但鮮紅的水依舊蔓延出來。
花囹羅淌著水走近那顆石頭,慢慢探出身子一看究竟。
納入她眼裡的是一隻火紅色的……狐狸?
不大確定,模樣是狐狸,身體很小,但毛色極為紅艷,跟它身上流出的鮮血差不多一樣的顏色。
「喂,腦袋泡水裡可就活不成了啊。」既然不是人,花囹羅立刻走過去,把那小東西給提起來。
它身上濕答答的毛流著水,胸口上的傷口冒出血也不斷往下流血。
傷勢很重呢。
花囹羅將他抱過來,放在岩石上,從乾坤袋內拿出了備用藥,給它止血上藥。
包紮了它,她也再洗了洗,就上岸換上乾淨的衣服,看著在岩石上漸漸被太陽晒乾毛髮的小狐狸一眼。
「帶走你吧,我不方便,不帶走你吧,你這樣估計老鷹都能把你給叼了。」
臭丫頭,壞了本宮的好事,敢不帶走本宮要你好看……
小狐狸雖然沒醒過來,但能聽見她的自言自語。
「算了,誰讓我心地善良呢,就帶上你吧。」
哼,你這算什麼心底善良,不過……帶走就對了,等本宮好了,一定會好好收拾你。
花囹羅帶上小狐狸,一道上路。
多大點事兒 小狐狸一路昏迷不醒,花囹羅只能抱著它一道翻山越嶺,日落西山,天色漸暗,卻依舊前不著村后不挨店。
這是到哪兒了?